心聲,不解釋。
//但是我想,如果叫我做一個「戲子」——舞臺上的演員,倒很會有些成績,因為十幾年我一直覺得自己一直在扮演一定的角色。扮著大學教授,扮著政治家,也會真正忘記自己而完全成為「劇中人」。雖然,這對於我很痛苦,得每天盼望著散會,盼望同我談政治的朋友走開,讓我卸下戲裝,還我本來面目——躺在床上去,極疲乏的念著:「回『家』去罷,回『家』去罷!」這的確是很苦的——然而在舞臺上的時候,大致總還扮的不差,像煞有介事的。
為什麼?因為青年精力比較旺盛的時候,一點游戲和做事的興趣總會有的。即使不是你自己的事,當你把他做好的時候,你也感覺到一時的愉快。譬如你有點小聰明,你會擺好幾幅「七巧版圖」或者「益智圖」,你當時一定覺得痛快,正像在學校的時候,你算出幾個代數難題似的,雖然你並不預備做數學家。
當我出席政治會議,我就會「就事論事」,拋開我自己的「感覺」,專就我所知道的那一點理論去推斷一個問題,決定一種政策等等。但是,我一直覺得這工作是「替別人做的」。我每次開會或者做文章的時候,都覺得很麻煩,總在急急于結束,好「回到自己那裡去」休息。我每每幻想著:我願意到隨便一個小市鎮去當一個教員,並不是為著發展什麼教育,只不過求得一口飽飯罷了。在工餘的時候,讀讀自己所愛讀的書、文藝、小說、詩詞、歌曲之類,這不是很逍遙的嗎?//
–節錄自瞿秋白﹐多餘的話 (1935年5月23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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